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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9章 幾日清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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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9章 幾日清閑

君夜霖沒理他,對外揚聲喊了句靠岸。

等船剛一靠岸他就看了看承桑景,“慢走不送。”

承桑景也順了他的意,從船上下去了,“等王爺遇了刺客,勞煩留個活口。”

君夜霖冷哼了聲,沒說應還是不應,就讓人調頭離開了。

承桑景不由得輕笑出聲,等船離開才收了笑意,水藍的眸子恢覆了死水寂靜,莫名有些涼意。

紀塵出現在他身邊,喚了聲大人。

承桑景側頭看他,“派人盯著,別出什麽意外。”

“是。”

承桑景也就沒有再在江邊久留,轉身就離開了。

等日色西斜,承桑景才回到府中。

剛到沒多久,君夜霖就派人將人送來了。

承桑景看了兩眼,就讓紀塵帶下去審了,然後自己用了膳之後就去書房處理公務去了。

大約子時的時候才回了寢殿。

泡完冷水以後忽而覺得房間裏有些悶熱,隨意將擦頭發的帕子放下,推開了窗。

就和一雙墨色的眸子對視上了。

那人用黑巾蒙面,從房頂上倒吊下來,似是沒想到他會突然開窗,頓了一下,只是瞬息的時間就反應了過來,舉劍朝他刺了過來。

承桑景撤步的同時,順帶著撒了幾包毒藥出去,藥包散開,聚出了片白霧。

那黑衣人連忙屏住呼吸,避開了白霧,繼續用劍朝承桑景刺了過來。

卻突然沒了力氣,不由得咬牙用劍撐地,才不至於讓自己太狼狽。

承桑景無視了那人想要吃人的目光,走到了那黑衣人的跟前,蹲下身去看他,目光從那黑衣人的衣擺上劃過,“你是千夜閣的人?”

渾身突然燃起的溫度讓眸中都隱約沾染了些赤意,那黑衣人咬牙用內力抗著藥效,沒有理他,卻也一時沒有辦法離開。

承桑景打量了人兩眼,似是有些意外這個人的反應。

忽而不知想起了什麽,輕聲笑了笑,隱約有幾分愉悅的意思,似是催命的鬼,“近來有些忙,忘了常用的毒藥都用完了,還沒來得及補上,剛剛撒出去的那些,是合歡散。”

他常帶的毒藥都是他自己配制的,見效快且反應猛,至於這合歡散,還是早些年配的了,用來讓一些沒有自知之明的人自討苦吃。

那黑衣人瞳孔微縮,卻見承桑景沒有要殺他的意思,也沒有要離開的打算,熱氣蒸騰,嗓音微啞,“殺了我。”

他向來以武力自持,不喜歡用陰招,也少有毒物能毒倒他,不曾想今天栽到了一個病秧子手中。

承桑景彎了彎眼,“我現在還不想要你的命。”

緊握劍柄的手上曝出些許青筋,那人擡手想刺向自己。

承桑景將那人的劍扔在了一旁,“我的毒我清楚,你砍自己多少刀都沒用。”

除了慕非魚這些天生異類,千夜閣在各國境內都少失手的時候,即使被人捉了,也沒人會拷問千夜閣的人,因為根本就問不出來什麽。

他也不準備問些什麽,只是還沒見過單人就敢來闖他的丞相府的,覺得有趣罷了。

千夜閣有千夜閣的規矩,單人接了的單子,至死方休。

以後無論有多少殺他的單子,都是這個人接,而千夜閣也有多人出動的時候,這個人獨來獨往,只能說明他的戰力在千夜閣是能排到前五的。

只可惜,這人好似笨了些。

那黑衣人不知道承桑景在想些什麽,卻也沒有半分奈何,咬了咬舌尖勉強恢覆了一點理智,沾了些熱意的嗓音多了幾分磁性,掩不住原本的平靜,“今夜你若不殺我,來日我必將取你性命。”

許是說話費力,他一字一句說的清楚,頗有幾分認真的意思。

承桑景擡手扯下了那人用來蒙面的黑巾,黑眸下印著千夜閣的墨色標記。

千夜閣的每個人臉上都有個水洗不掉的墨色標記,每個人的標記又都不一樣。

這人臉上的標記隱約能看出個花的形狀,卻也不是什麽常見的品種,鬼魅妖冶,占了臉頰的上半部分,薄唇厲目,長的倒是不錯。

承桑景卻也沒有在意,伸手捏住了他的臉,迫使他張開了口,唇邊和舌尖已經都被他咬出了血,“別咬了,血再臟了我的地。”

目光觸及到那人脖子上的黑色繩子才收了動作,轉而拿起繩子看了看,那繩子上掛著個墨色的玉牌,刻著謹悠二字,“這是你的名字?”

雲謹悠已經聽不見承桑景在說些什麽了,只能看到面前的人微潤的唇張張合合。

承桑景似是察覺到了他的異樣,收了手,起身離他遠了些。

在等會兒怕是會出人命,承桑景輕嘖了聲,紀塵就進了房間。

紀塵先是看了看地上的人,然後才看向承桑景,等他的吩咐。

又不是第一次見到刺客了,也沒什麽稀奇的。

承桑景正慢條斯理的用手帕擦手,“將他帶下去用冷水泡泡,等他清醒以後放他離開就行了。”

紀塵雖有些好奇,卻也沒問為什麽,應了聲是以後就喊人把雲謹悠帶走了。

等那些人離開以後,紀塵就垂眸又匯報了些剛剛獲得的成果,“攝政王送來的人已經審問清楚了。”

承桑景擡眼看了他一眼,“和昨晚的人不是一起的?”

意料之中的,紀塵回了個不是,“今天那群人是沖著攝政王去的。”

承桑景微不可見的瞇了瞇眼,“既然和咱們沒關系,就把人交給君夜霖吧,看看又是誰不想活了。”

大概又是哪個皇族子孫想要謀權篡位了。

紀塵垂頭應了聲,就直接離開了。

房間裏又只剩下了一個人,承桑景打量了幾眼自己的手,沈默了片刻,又去了偏殿。

趁著承桑景沐浴的功夫,紀塵就派人將房間打掃好了。

等承桑景終於沐浴完準備休息時,門外又響起了敲門聲。

卻不等承桑景應些什麽,那門就開了。

慕非魚依著門框沖著承桑景笑了笑,隱約能看到尖牙的影子,“我這次敲門了。”

承桑景看了半天,還是不知道他在驕傲些什麽,“這麽晚了,你過來做什麽?”

慕非魚不自在的抓了抓頭頂的耳朵,輕咳了聲,“我見你殿中未滅燈,便過來看看。”

承桑景有些詫異,卻又想起自己並未讓人給慕非魚交代這些基本的東西,“我晚間沒有滅燈的習慣,你日後看到,還都要過來一趟不成?”

慕非魚似是發現了什麽有趣的東西一般,“大人怕黑?”

承桑景偏頭笑了笑,“怕又如何?”

因著在自己的寢殿,他穿的也不是很嚴實,墨色的長發順從的垂在身後,襯得如玉的肌膚雪白,唇邊帶起的笑意讓那本就出眾的容貌更加無雙,難得少了幾分平日的疏離。

慕非魚別開了眼,倒是沒想到承桑景承認的這般幹脆,“大人這樣的人,還會怕黑?”

承桑景走到桌旁坐下,“我有的是買燈的錢,就是日夜都亮著又有何妨?”

慕非魚想知道的不是這個,卻也知道,承桑景不願說,他再問下去也不會有結果,只得轉移了話題,“那大人為何到現在都還未入睡?”

承桑景單手撐著臉,水藍色的眸子死水般平靜,“你在這裏,我怎麽睡?”

慕非魚一噎,轉而又理直氣壯,“我既然答應了保護大人,總得日夜守護好大人周全。”

承桑景安安靜靜的看著他,他知道慕非魚這只是在隨口胡扯了,也不打算問剛才殺手來的時候,慕非魚去哪兒了。

就像他先前說的,他不需要慕非魚的忠誠。

目前看來,慕非魚的忠誠也沒什麽用,之所以還留著慕非魚,只是因為慕非魚的戰鬥力,於他而言,還算有用。

慕非魚的目的他算是清楚,也不覺得有什麽,慕非魚要他的命,而他也早非長壽之軀,說不定還不等慕非魚有什麽動作,他就已經沒命了。

既然目的分明,利益清楚,他以為,若非他明確要求,慕非魚不會老是出現在他面前,如今看來,似乎是他想錯了。

他見過的人不少,心思各異,種類繁多。

只期望這人不是對他有興趣,畢竟如果真是那樣的話,會死的很慘。

既然如此,先敗壞自己的名聲好了,若是有興趣,正好借此打消,若是沒興趣,留個壞印象,也算有備無患。

就在慕非魚以為承桑景不會回答時,承桑景忽然輕聲笑了笑,“這幾天我夜間清閑,倒也沒什麽,若我日後與他人同眠,你這般守在這裏,怕是不合適。”

慕非魚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,“這幾日清閑是什麽意思?”

承桑景不答反問,“你覺得是什麽意思?”

慕非魚面色難看了些,他知道承桑景身居高位,送美人討好他的大臣不在少數,也知道承桑景都沒有收,這幾日清閑,那他不清閑的時候和誰在一起,又在做些什麽?

承桑景見目的達成,也沒在給他思考的時間,起身揉了揉太陽穴,“我困了,你先回去吧,日後沒有我的吩咐,你不必來找我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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